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讲的睡前故事,不过因为太过久远我只记得其中的一部分,那是母亲特别中意的一篇……
“很久以前,当一切还在原点之时人们之中有一位智者,他不停的思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世界是错误的。
如果这样虚伪的世界名为正确的话,那么哪里又存在虚伪呢?
他的思考传到了神的耳中,这位开天辟地给予一切以生命的造物主如此说到——第一位反抗者啊,我将给予人类最高等的智慧!这是你的功劳。
语言化为雨水将智慧带给人们,然而在所有人都在感谢造物主仁慈之时唯独那名智者变成了一只丑陋的怪物,愚昧的他没有得到神的恩惠。伟大的造物主如此说到——去寻找吧!没有名字的怪物哟,在这残酷的世界里找到它的话你将拥有一切!”
故事到此中断,过去的记忆像一条坏掉的磁带不能流畅播放。不过这件事暂且不谈我现在的状况绝对称得上是危机。
今天是难得的假期,为了打发富裕的时间我决定外出散步,我沿着大马路走。时间逐渐流逝,原本早上和煦的阳光不知何时变成了炙热的光线,“啊~好热。”我一边抱怨一边继续前进,不过要问我为什么不到凉快的地方去?答案绝不是因为想追随潮流把自己晒成古铜色皮肤,而是我喜欢被阳光照射,这是我从小养成的坏习惯,因为这件事还经常被妹妹倜傥说:“哥哥又在进行光合作用了!”什么的。就这样我沿着大马路行走着,状态宛如快渴死在沙漠里的探险家。
“啊,沢田前辈!”我身后传来了不详的声音,我努力转过身去却因为失水过多身体无法正常运转。
背后的餐厅里冲出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女孩,正以惊人的速度朝我这边奔跑。
“快停下会出人命的!”我惊慌的大喊,但是还是迟了一步,我的身体承受着猛烈的撞击撞到路边的铁栏杆上。“都说了,不要……”我说着失去了意识。
“知……知……”窗外嘈杂的蝉叫声把我吵醒了,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摇晃还处于混沌的脑袋,刚刚发生的是梦吗?我思考着走出房间,母亲正在给大厅里的神像上贡品。母亲年轻时本是没有任何信仰的人,在与父亲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就试着向神许了愿,然后就怀上了我。在那之后母亲便把神像放在了大厅里时不时供奉。
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有名的神,就连母亲都叫不出名字,而且这尊神像本身也很奇怪,它的脸并不清楚而且右边脸上纹有一只蓝色的蝴蝶,真是个奇怪的神呢。
“佑作啊,别在这里发呆了,你同学还在客厅等着你呢。”母亲一边摆放贡品一边说着,“不过我放心了,一直以为佑作在学校没有朋友呢。”
我应了一声便离开大厅穿过走廊来到了客厅,思绪回转。现在正坐在客厅椅子上身穿学生制服绑着单马尾的女生就是刚刚在马路上把我撞晕的人——司波语临!
“沢田前辈身体怎么样了?”真是个无神经的家伙装傻吗?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歪着头问到。
我坐到她对面,“托你的福我现在可是生龙活虎的。”我把一只手放到了桌上,“可以请你解释一下吗,司波同学?”
“我逛街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很久不见的前辈,因为太兴奋所以用全力跑过来了结果没控制好速度……”她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明明……明明……只是太想见到沢田前辈而已!”
这里的台词正常人听到都会原谅她的吧,不过现在绝不是她所说的状况,“那个,语临小姐我记得我们前天还在学校打过招呼吧?”
语临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没有前辈在的时候我可是度日如年呢!”
诶……太奇怪了这个人,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看了一眼手表突然露出了微笑:“没办法了,既然这样当做补偿我就陪沢田前辈去补习班接小原吧!”
这家伙!居然还看手表,一切都是为了和我一起去接小原吧。还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现在下午四点五十分,从这里到小原的补习班走最近的路线大约要花50分钟,还能赶在下课时间六点以前到达。
下午的天空和上午不同,阳光都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但这里并不暗。太阳即使被云层遮住了也依然能照亮世界。
“哟,佑作在干什么呢?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打招呼是一个十分帅气的青年,他身后还有一个像刻意要躲开我们视线的长的十分可爱的女孩,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为了晚餐而去超市采购食材吧。
青年背后的女孩微微冒出头来,“你好,小佑”那是宛如昆虫震翅般微小的声音,却又有种十分动听的感觉。
千代的声音果然怎么听都不会腻啊!“哦,你们好折也、千代。怎么?刚刚从超市回来吗。”
“哇!司波也在,难道是约会吗?”折也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
“才不是呢,我这是陪沢田前辈去接小原而已。”语临双手叉腰,“所以说折也你看人眼光不行嘛,我是很喜欢前辈,不过那是作为前辈来喜欢而已。”
“说的也对呢,是我说错了。”折也露出苦笑。
“我……我也喜欢前辈哦!”千代她并不喜欢说话,所以说话很慢而且小声,但这次却比平常要大一些。
“欸!”折也发出了不争气的声音,“千代我呢?”
忘了说了,千代是折也的女朋友,他们明明还是高中生却已经开始同居了,所以才会像今天这样一起出来买食材。
“也喜欢。”千代说着又缩到了折也的身后,真是完全把那里当成安全领域了。
“哎!两人都喜欢吗?这么说起来能让千代肯开口说话的只有你们两个呢。”就在语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我看了一下时间:“语临再不快走的话,会赶不上下课时间哦。”我回头对两人告别,“再见了,折也、千代。”
“那么下次再见吧!路上小心。”
“再见!”
告别那二人后,我和语临花了半小时到达位于市中心的补习班。因为刚刚下课,补习班门口有很多人想要找到小原有些困难。
“哥哥我在这。”我听见了小原的声音,她就站在补习班的楼梯上。她说完就跑到我旁边。我的妹妹沢田原,比我小三岁唯一的特点就是成绩特别不好,所以在这样的假日才会补习。
“哟,小原有没有好好学习啊?”语临以轻松的语气向小原问到。
这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语临,有些怕生,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小原、语临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围环绕着静谧的黑,让我内心无比平静。
“说起来,最近没怎么见到美知子呢。”语临仰头看着夜空发出疑问。
“她?肯定又在什么地方干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吧!”没错,那个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总是一个人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也对。”
路灯不合时宜的亮了起来,惨白的人工光源驱散黑暗,这仿佛令周围空气都为之凝固的光亮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抬头仰望星空,天空中零零碎碎的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周围是宛如黑宝石般美丽的夜空,涌动着清明透澈的暗黑,仿佛能通往任何地方。
“咔嚓!”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伴随着尖锐的声音夜空中出现了一条裂痕,然后如蛛网般蔓延开来。一切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活动,天空如老旧的墙漆一片片剥落——残缺的磁带微微转动。
“我早该发觉,这只是泡影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无边的黑暗。我感觉一股气息,透过层层黑暗如野兽般锁定着我。这股气息带着无以言喻的焦躁,令我感到恐惧,这仿佛令骨髓都为之冻结的恐惧让我止不住的颤抖。
整个世界一片漆黑,我追寻着气息强忍着恐惧一步步前进,不过这真的称得上是前进吗?这里只有粘稠的暗,我连自己正踏着什么向前的都不清楚,或许什么都没有吧!说到底我仅仅是在这没有所谓前后左右的空间里漂浮而已。
眼前出现了一面镜子,不知为何在黑暗的空间里却能映出我的身影,不!镜中所倒映的并不是我,那是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以及有及腰长发的少女,她的右脸纹有一只蝴蝶微微泛着蓝光。
“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忘了?”那是尖锐到令人受不了的声音,让我联想到用指甲划黑板。“不过没关系,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完全了解自己的事,你只是没记起来罢了。”声音越来越近让我喘不过气,“时间要多少有多少,你无须着急。”镜中倒映的我被丑陋的怪物以奇怪的方式盘绕,全身使不上力。“无论是多少遍都没问题,直到你回忆起来为止我都会讲给你听——你和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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